《堡垒之夜》制作团队Epic苹果诉讼案 牵出苹果与Netflix、Facebook、微软多桩“往事”

据透露，本次庭审揭示了大量苹果与其商业合作伙伴合作的内幕信息，法庭证据包括电子邮件等文件，这些文件显示，苹果非常了解哪些应用能够为其带来最高的利润，他们也经常与包括Netflix、微软、Facebook甚至是Epic Games等公司进行密切的谈判。

虽然这些邮件并未证实苹果曾对允许哪类内容出现在应用商店内作出明确说明，但苹果确实也提供了其他可能行动引导方案。例如将应用放在App Store的头版位置进行展示、通过苹果产品发布会进行宣传、获得独家功能，并试图让高级管理人员参与进来等等。

苹果曾向Netflix提供好处

据此次诉讼牵扯出的文件透露，2018年2月，苹果公司的一名经理与Netflix员工会面，随后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总结了这次会议。

他在邮件中写道，Netflix担心那些通过苹果支付订阅其服务的用户停止订阅。因此，Netflix想要进行几个小时的市场测试，看看如果他们停止接受应用内购买，会发生什么情况。而苹果会对应用内购买行为抽取15%至30%的分成。

这位苹果管理人员写道，Netflix计划中的测试给苹果带来了问题，包括是否对Netflix进行“惩罚性措施”，例如停止在App Store中推广该应用，或是向Netflix高管提出交涉。

这封邮件在苹果这边掀起了一场争论，当时Netflix是苹果应用商店中收入最高的应用之一。

苹果副总裁皮特·迪斯塔德（Pete Distad）曾派员工与他的前雇主Hulu就类似话题进行了交谈。一位苹果员工透露，苹果线上服务负责人艾迪·库（Eddy Cue）希望与Netflix首席执行官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交谈。

该电子邮件显示，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苹果公司的员工与Netflix会面，讨论测试问题，并将Netflix的计划转述给苹果高管，而苹果公司也在试图安排一次行政会议。

到了2018年7月，苹果公司员工已经制作了一份关于Netflix问题的演示文稿。一位苹果员工透露，这份幻灯片里包括了一些“天上掉馅饼”的想法，而这些内容最终没有获批。

幻灯片显示，苹果已经向Netflix提供了“定制API”的非公开软件，允许该公司建立系统来修改苹果的订阅，处理免费试用或延长自动续订日期。它还将直接根据Netflix的要求建立其他功能。

苹果多次让Facebook无法忍受

Epic之外，Facebook与苹果的冲突也由来已久。Facebook曾试图将社交游戏放进自己的App，但这一做法与苹果的政策冲突，苹果不允许开发者在App内集成其他App或者软件。去年，Facebook再次指责苹果，称苹果通过掌控平台伤害开发者和消费者。

据当时庭审文档存储库中的一份邮件显示，早在2011年，当时苹果软件主管斯科特•福斯特尔（Scott Forstall）曾与Facebook CEO扎克伯格协商，随后又与苹果高管（包括乔布斯）进行讨论，商量是否将对Facebook iPad App内的游戏作出让步。但最终文档并没有透露到底在哪些地方让了步。

不过那次谈判后，Facebook iPad App再次推出时，里面包含一些Web游戏，比如《开心农场》，这一做法显然是违反当时苹果不允许App Store内有其他程序店的规定的。近期Epic的庭审牵连出了当时Facebook与苹果讨论的内部资料，从中可以看出那次谈判影响了之后双方的关系。

邮件显示，当时苹果与Facebook高管正准备在艾伦公司（Allen & Company）年度商业会议上谈判。当时Facebook在Facebook Messenger应用内植入即时游戏，苹果的审查进程延缓了Facebook的进度，Facebook希望苹果澄清并给出指南。

Facebook员工在报告中指出：“2016年年末时，苹果允许Facebook将即时游戏放进Messenger和Facebook Blue App。前苹果营销主管菲尔•席勒（Phil Schiller）拿出2011年的一封邮件，说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只要Facebook不开发程序店、不搞应用内支付，就允许Facebook推送流HTML5游戏。”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2020年时，Facebook与苹果又因为独立游戏App审查问题吵了起来。2020年3月苹果拒绝了Facebook的申请，一名Facebook员工在邮件中表达沮丧之意，称Facebook Gaming包含的所有独特功能都已经在Facebook App中的Game Tab得到了许可，苹果跑出来阻挠让人非常意外。

苹果要求Facebook像其他开发者一样遵守同样的申诉流程。尽管如此，Facebook还是安排了与苹果审查团队的高管们的电话沟通。

事实证明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2020年Facebook Gaming推出后，当时Facebook COO桑德伯格在声明中感叹说：“很不幸，我们必须剔除所有游戏功能，只有这样独立Facebook Gaming App才能获得苹果的许可，这也就意味着Android用户相比iOS用户拥有更好的体验。”本来Facebook Games有直播服务和游戏功能，结果只能保障直播服务。

2012微软曾与苹果谈判

苹果与微软之间的恩怨情仇也由来颇深。一封来自2012年的邮件显示，微软当时准备推出面向iPhone、iPad的Office，它将此消息告知苹果高管。

当时，负责维护开发者关系的是苹果高管罗恩•冈本（Ron Okamoto），他与微软团队会谈后表示，苹果想知道微软是否会参加WWDC，但此事被微软拒绝了。

据悉，当时微软向苹果提出两点要求。第一，微软希望将用户引到微软网站，完成应用内购买，交易由微软自己处理，这样就能避开苹果分成（应用内购买苹果要分走30%的营收）。第二，微软希望苹果高管菲尔•席勒、埃迪•库伊（Eddy Cue）与微软相应的高管会谈。

后来席勒同意了会面，但他在邮件中给微软浇了一盆冷水，不允许他们自己完成支付，席勒称：“程序店由我们运营，收入由我们来管。”因此，iPad版Office只能放弃发布，直到2014年才推出。

Epic与苹果的相互推广

从此次Epic与苹果之间的纠纷来看，Epic开发的游戏《堡垒之夜》本来是App Store最畅销的App，但却因为纠纷问题被苹果下架了，在下架之前，Epic与苹果曾按照秘密交叉推广协议合作。

在苹果的发布会上，Epic演示游戏，展示苹果新技术，引入苹果游戏新功能，在《堡垒之夜》宣传苹果发布会。作为回报，App Store及其他苹果平台（比如Apple Music）推广《堡垒之夜》。据悉，利用与苹果员工的关系，Epic还迫使一款山寨版作品从App Store下架。

法庭披露了一封2019年的Epic Games邮件，在邮件中Epic员工讨论如何在《堡垒之夜》游戏举办音乐会，苹果想成为音乐会的合作伙伴，双方交叉推广对方产品。苹果会在Apple Music、纽约洛杉矶户外广告牌、数字广告、苹果社交媒体账户中推广。与此同时，苹果希望获得对方许可，在Apple Music播放列表、广告中使用《堡垒之夜》名称。

对于这一提议有的Epic员工犹豫不决。也有Epic员工认为合作对公司有利，Epic可以要求苹果赞助未来的《堡垒之夜》活动，这样能获得巨大的增长机会。他认为苹果的商业宣传总是很有品味，很酷，苹果不会做什么傻事。

苹果似乎很希望Epic支持ARKit。2017年的一封邮件显示，双方曾讨论如何利用iPhone面部追踪技术制作动画角色。2020年苹果推出支持3D扫描的iPad，产品刚发布，苹果员工就邀请Epic与ARKit团队开会讨论合作。

2018年《堡垒之夜》大获成功后，Epic联合创始人马克•瑞恩（Mark Rein）在回复邮件时问：“为了让苹果尽力支持我们，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吗？”瑞恩还表示2月会与苹果团队开会，苹果希望Epic推出智能手机版《堡垒之夜》。

从2015年开始，苹果就在支持《堡垒之夜》，尽管双方有合作、有谈判，但这并不意味着库克亲自参与。2015年Epic曾参加苹果发布会，没过几周，Epic CEO蒂姆•斯威尼（Tim Sweeney）发邮件给库克，抱怨苹果的规则不公平，当时库克曾问副手：“这就是之前参加排练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