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谷歌最有影响力的幕后人物：首席法律官沃克

据外媒报道，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搜索巨头，谷歌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有争议的问题，比如在欧美的反垄断之争、数据隐私和人工智能伦理之争、员工面临的性骚扰投诉以及合同工待遇之争等，所有这些议题都与谷歌法律团队负责人肯特·沃克（Kent Walker）相关。尽管他不太为外部所知，但却是谷歌内部公认的、最有影响力的幕后人物。

图：谷歌首席法律官肯特·沃克（Kent Walker）出席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关于社交媒体对2016年美国大选影响的听证会

虽然谷歌已经感受到来自美国监管机构的审查压力，但它却并未放缓收购行动。不久前，这家搜索巨头宣布斥资21亿美元收购陷入困境的健身设备制造商Fitbit，这是谷歌在过去几个月里进行的第二笔数十亿美元收购案，尽管政府官员一再批评大型科技公司正通过收购初创公司来扼杀竞争。

领导国会对科技行业反垄断问题调查的民主党籍众议员戴维·西西林(David Cicilline)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在这个时候尝试进行这笔交易，Alphabet旗下谷歌是在发出信号：尽管其收到了巨大的审查压力，但其将继续调整和扩大自己的权力。”

熟悉谷歌情况的人士表示，继续收购Fitbit的决定，反映出该公司一位关键领导人的意志痕迹，即谷歌首席法律官肯特·沃克(Kent Walker)。通常情况下，公司律师不会像年轻的科技公司创始人那样激发公众的兴趣。但在过去的四年里，沃克已悄然成为谷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与此同时，这也使他成为硅谷最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因为这个行业正进入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机时刻。

社交网络巨头Facebook去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向持怀疑态度的公众解释自己的政策，而谷歌则不同，它低调行事，并照常运营。今年9月，当来自美国48个州的总检察长宣布对谷歌展开反垄断调查时，沃克所在的部门没有向员工发送电子邮件解释情况。游说公司富兰克林广场集团(Franklin Square Group)的马特·塔尼利安(Matt Tanielian)说：“你需要认真对待调查，但不要反应过度，沃克这样的人能够应付。”

然而，与沃克相识多年的乔治敦大学技术法律与政策法律研究所研究员吉吉·索恩(Gigi Sohn)表示，谷歌历史上第一次不乏政敌，但它似乎不愿与他们打交道。她说:“谷歌已经习惯了获胜，所以不一定会全力以赴。人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生活的时代已经不同，现在不是10年前、五年前甚至两年前了。”

索恩称沃克为“律师的律师”，现年58岁的沃克在进入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法学院之前，在一系列的军事基地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在2006年加入谷歌之前，他曾在eBay、网景以及美国在线(AOL)任职。最初，谷歌初建的法律部门被版权和隐私方面的法律挑战所困扰。但在沃克任职的几年后，该公司开始面临反垄断调查的首次挑战。

沃克没有反垄断方面的专业知识，他也没有监督谷歌2013年与美国监管机构就竞争问题达成的和解。但他有足够的机会来学习这方面的经验。曾于2005年至2018年担任谷歌董事会成员的雪莉·蒂尔曼(Shirley Tilghman)称：“坦率地说，沃克是随着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

沃克现在已经成为硅谷顶级律师圈子里的重要人物，他的门生已经开始领导Twitter、Pinterest、Dropbox以及其他硅谷公司的法律团队，还有许多人加入了奥巴马政府。在很多方面，沃克也是一位典型的谷歌高管。几个朋友和前同事把他描述成一个求知若渴的博学者，一个事必躬亲的管理者，一个狂热的科幻迷。

朋友们说，沃克有个好名声，他在谈话中会用数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而且他认为“深思熟虑”这个词是最高的赞美。在谷歌政策部门工作了12年的亚当·柯瓦希维奇(Adam Kovacevich)表示:“沃克十分有远见，他始终提醒大家要认真对待谷歌的批评者。”

当谷歌在2015年重组并创建母公司Alphabet时，沃克的权限也随之扩大。当时谷歌联合创始人和长期担任其法律主管的大卫·德拉蒙德(David Drummond)退出了公司的日常运营。同年，谷歌政策主管雷切尔·惠斯通(Rachel Whetstone)转投Uber，沃克接手了政策团队。去年夏天，他成为谷歌的首席法律官和全球事务主管，负责监管公司政策、网络安全和慈善事业。

现在，谷歌几乎每个有争议的问题最终都会着落在沃克身上，比如欧洲的反垄断之争、有关数字数据隐私和人工智能伦理的争论、与谷歌员工在性骚扰和合同工问题上的对峙等。沃克还在维护与政府关系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而这一任务通常是首席执行官的责任。

当然，并非每家公司都都会赋予其首席律师如此大的权力。英特尔前总法律顾问道格·梅拉米德(Doug Melamed)说：“对谷歌来说，这是个非常庞大的投资组合。事实上，他的成功也证明了谷歌董事会和其他高管的先见之明。然而，也有紧张的迹象。法律和政策部门的人员流失已经够糟糕的了，以至于一位前谷歌高管称沃克是‘唯一剩下的人’。”

为了管理全球事务，沃克聘请了前奥巴马政府驻华盛顿官员卡洛琳·阿特金森(Caroline Atkinson)，但她只工作了不到两年。沃克又花了一年时间寻找接替者，直到去年6月才聘用前布什政府官员卡兰·巴蒂亚（Karan Bhatia）。今年春天，沃克向他的朋友梅拉米德吐露了自己的感受，觉得“有点儿势单力孤”。

沃克近年来也成为许多现任和前任员工的谴责目标，他们认为谷歌牺牲了自己的理想主义文化，转而追求传统的商业主义。前雇员描述了公司的法律和政策部门曾经如何就敏感话题展开激烈的辩论，但他们说，随着沃克巩固了权力，这种反复辩论逐渐消失了。谷歌前研究员梅雷迪思·惠特克(Meredith Whittaker)已成为该公司的知名批评者。她认为，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谷歌的政策会对公司外部产生巨大影响。

惠特克指出：“沃克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公司免于承担责任，但这也意味着谷歌不需要对员工和公众负责。这样一来，他对我们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包括那些使用谷歌服务的人以及在谷歌工作的人。”

自从谷歌被曝参与美国国防部Project Maven项目以来，管理层和焦躁不安的员工之间的信任不断恶化。在Project Maven项目中，国防部使用计算机视觉软件来分析无人机图像。谷歌去年表示，将停止参与该项目，这在华盛顿引发了一轮相互指责。据批评他的人说，沃克表现出了一种倾向，想要阻止那种导致谷歌退出该项目的激进行为。几名现任员工抱怨说，他们认为沃克想要压制政治言论的意图是为了安抚保守派批评人士，他们指责谷歌对他们存有偏见。

沃克的默默无闻可能削弱了他在公司之外的影响力。谷歌前首席执行官兼执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在任职期间基本上就是谷歌的代言人。施密特于2017年离职，而他的继任者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则行事低调。沃克现在参加了许多施密特参加过的高层会议，但他没有首席执行官的身份。

当沃克去年夏天计划在国会就俄罗斯干涉美国选举的听证会上作证时，参议院要求谷歌派皮查伊出席。然而，谷歌根本没人出席，国会工作人员故意在皮查伊应该就坐的地方安排了一张空椅子。工作人员在私下讨论时表示，与其他科技巨头的工作人员相比，沃克更不愿与议员沟通。索恩说:“对于Facebook，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至少他们会表示出歉意。而在谷歌，他们没有承认任何错误。而这本身可能就是个错误。”